第十三章 家破人亡思报仇

    二牛的家主要是用茅草搭建，遇火即燃。很快整间屋子便烈火熊熊，浓烟弥漫。在浓烟的强烈刺激下，二牛居然还苏醒了过来。

    原来，王贵此人平常惯用右手，左手的劲道却远小于右手。他虽然一掌把二牛打飞，但左手落掌处刚好是二牛身上绵柔的腹部，而二牛的落点又刚好是柴草堆，所以，中掌之后的二牛只是昏死了过去，并未因此丧命，在浓烟的刺激下很快便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二牛看到满身鲜血，横尸在地的双亲，万分悲痛。他摇着双亲的尸体大声哭喊着：“爹，娘你醒醒啊——”看着自己无论怎么摇也毫无反应的爹娘，他越哭越伤心，越喊就越大声，仿佛认为喊得越大声，父母亲便可以重新活过来。而在这时，火越烧越大，慢慢逼近的烈火把二牛的脸烘得火辣通红。他知道烈火马上就要烧过来，必须立刻把父母遗体移到屋外。于是，他左右手分别抓住父母的衣服，意图凭着自己小小的臂力就能把他们转移到屋外。

    二牛试过之后发现两个一起搬动不，很快就想到了要一个一个地转移。于是，他放开父亲的衣服，双手紧紧地抓住母亲的衣服艰难地把她移到了屋外。紧接着他又用同样的方法把父亲在茅屋烧塌之前移到了屋外。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双亲，二牛又哭喊了起来。

    这时，已经入夜，二牛哭喊了好久也没有见父母醒过来，终于在饥寒交迫的夜里伏在双亲的尸首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二牛看着渐渐苍白的双亲，慢慢接受了他们已经死去的现实。悲痛的心情本想着再次哭出来，却怎么也哭不出来。或许，是因为经过了一夜的饥饿和劳累的二牛已经变得十分虚弱，以致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吧。

    二牛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双亲，又看了看眼前被烧成一堆灰烬的房子，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忽然，他看到了不远处被打死的小黄。他起身走过去把小黄抱过来，放在父母的旁边。

    看着死去的小黄，二牛又是一阵伤心难过。不过，这也让他想起了去年另一只狗小黑被毒蛇咬死之后父亲是如何将它埋葬的情形。

    二牛依样画葫芦，想照着父亲当时埋葬小黑的情形把父母和小黄一起埋掉。于是，他跑到屋子旁边找锄头。还好锄头是放在屋子外面一个角落处，没有被大火烧掉。

    二牛找来锄头后，想把他父母和小黄的尸体移到屋后。因为小黑当时就是埋在屋后。所以，小小年纪的二牛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也应该把父母和小黄一起葬在屋后小黑埋葬处。

    可是，二牛最终却发现，不管自己怎么用力也无法再次把父母移动。因为，此时的他早已饥寒交困。就算没有饥寒交困，凭他小小的年纪也不可能把他父母和小黄搬到那么远的距离。一时间陷入困境的二牛，沮丧地一屁股地坐在了地上。虽然，饥饿和困境一再打击着年仅十二岁的二牛，但从其眼光中可以看出他有着一份超出同龄人少有的倔强与坚韧。所以，他坐下来之后，不再无助地哭喊。眼珠不停地打转，以他非常有限的阅历思考着该如何把父母和小黄如愿地葬了。

    目光所及处，二牛看到了屋外的小菜园。小菜园让二牛想起了母亲以前教他如何种菜的情形。他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不一定要把父母和小黄葬在小黑旁。于是，他站了起来，举起锄头，就地刨起坑来。

    刨了大半天，二牛终于刨出了一个足够大的坑，虽然不是很深，却足够埋下他的父母和小黄。接着，他又费力地把父母和小黄的尸体推下坑，整理好他们的姿势后便难舍地掩土填埋。

    埋好后，二牛双膝跪在坟前，伤心道：“爹爹，娘亲，小黄，以后你们就好好地睡在这里吧。虽然，我们以后不能见面了，但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长大以后我还会杀死那些坏人，为你们报仇。”这段话，是去年埋了小黑后二牛的父亲教他说的。只不过，现在二牛把‘小黑’换成了‘爹爹，娘亲，小黄’，‘你’换成了‘你们’，‘毒蛇’换成了‘坏人’。

    想到报仇，二牛的脑海里便闪过一幕幕顺天门的人面目狰狞地杀害他父母和小黄的情形。又想起了去年他父亲打死毒蛇为小黑报仇的快感。如此种种，便如烙印般深深地印在了二牛幼小的心灵里，不断地驱使着他坚强地活着，想办法找坏人报仇。而此时已经入夜，虽然被锄头磨破了皮的双手十分疼痛，但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的二牛再也支撑不住，倒地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