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就准备好了，一直都随身带着，她就等着资助的人找来。因为她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既然有投入那么久必定会渴望产出。

    只是惠雯没有料到那个资助人会是真彪。但越是真彪，惠雯越不敢大意。所以惠雯现在的态度很清楚，她记着恩惠却绝不想欠人恩情。这笔钱还回去之后，再算当年的资助之恩。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可以让对方的要求降到最低。

    “不必了，这是你应得的。”真彪转过身子，走了几步，看着那盏略有些昏暗的路灯：“国家抛弃了我们，抹杀了我们。但是你父亲毕竟是我带出去的，我不能把他活着带回来，该有抚恤金，我却再也不能少一分了。”真彪看穿了惠雯的心思，从最近收集的资料里，他就知道惠雯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他索性把话摊开了说。

    惠雯收回卡，似乎早已料到真彪会说这番话似的。这样，资助之恩也算不上了。那么，接下来不管真彪来找她做什么，她都可以选择，选择接受或者选择拒绝。

    “这一点母亲早料到了。”惠雯喃喃的接上真彪的话。

    真彪一怔：“难怪她总是在搬家。”

    “您来找我，一定不是来叙旧的吧？”惠雯看着真彪忽然沉默，却不明白真彪突然说出的那句话，只好主动开口询问。

    事实上，她摸不准真彪的意图。

    当年的事情，除了真彪本人之外，清楚知道这些的只有李润成。哪怕是金尚国也未必知道的那么清楚。而对于李润成的母亲李庆熙，真彪是干脆闭口不言。所以，惠雯推断真彪应该是个执意报仇且坚持独自背上这份仇恨这份伤痛的人，他不会让这些经历过丧子、丧夫、丧父、丧失亲人的家庭再和他一样充满浓烈的恨意。这是他的坚持和底线！就像他卖毒品的时候，坚决不肯将毒品卖给抛弃他的国家一样。即使复仇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所以，当年在看电视的时候，对于真彪，惠雯是有着一定的敬意的。

    “我需要你的帮助！”对于这个一开始就以还钱为契机掌握了谈话节奏的闵惠雯，李真彪并不打算再绕圈圈。事实上，闵惠雯越是表现不凡，他越是满意——他就是需要这样会套话的人在青瓦台打探情报！

    “帮助？”李真彪的话出乎惠雯的意料。

    “你的父亲，是我亲手将他培养成了出色的北派特工。我也是唯一一个看到他走完最后一程的人。”李真彪并不回答惠雯的疑惑，只是说着本应该被淹没的往事。他并不愿意提起往事，因为这往事太沉重，充满了永远也挥不去的恨意，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痛。灰色，海水的腥味，枪声，战友们的质疑声……太多太多的声音和片段组合在一起，让他不能平息、不愿平息、也不敢平息！他要记住那个晚上，记住那场背叛，然后让罪有应得的人，血债血偿！

    直到现在，惠雯才明白真彪那句话的意思！

    因为一个回不来的北派特工，因为一个嗷嗷待哺的她，所以母亲才会频繁的搬家么？她不想知道母亲是怎么知道父亲的身份，她只知道在她上学前，她似乎在一个地方总也待不了几天，母亲总是在频繁的换着地方，而且总是惊慌却极力镇定，像是一只惊弓之鸟般东躲西藏！然后打着低廉的短工养活两个人！精神上的担忧，身体上的苦难，让一个漂亮的女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着！

    后来虽然家境稍微好了些，买了个小房子而终于安定下来，却也因为前些年的过度消耗而无力回天，以至于到了惠雯十七岁，她就再也没法坚持下去了！

    这份后知后觉，让惠雯忍不住想，如果……如果当年她并不存在，而是像李润成一样被抱走的话，母亲也会不会和李阿姨一样活的久一点？这个设想一旦产生，就紧紧的缠着惠雯，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几乎带着指责意味的，对着真彪脱口而出：“根据您透露出的消息，请允许我做出一番推测。您说您挨家挨户汇款，又说您是唯一一个看到他走完最后一程的人。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您最后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包裹我父亲在内，除了您之外，所有人都死了。”

    这番话仿佛在质问，既然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偏偏你还活着！

    这是明知故问的迁怒。

    “是。”这个字，真彪说的格外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真彪没有写崩。